电梯游说
在当今全球化的世界中，人们的流动性越来越强，经常需要使用不同的语言进行交流。学习一门新语言是对人力资本的投资。移民必须学习目的地国的语言，但即使是非移民，如果他们的工作涉及与外国人交流，也往往必须学习其他语言。经济研究表明，流利地使用一种主导语言对经济成功和提高经济效率很重要。然而，保持语言的多样性也是有价值的，因为语言也是人们文化的一种表达。
重要发现
优点
当一个群体的成员用同一种语言交流时，经济福祉就会得到加强。
学习一门主导语言是对人力资本的投资。
对于学习主导语言的语言少数群体成员来说，有重要的经济利益;那些使用母语的人在劳动力市场上没有这样的好处。
由于使用共同语言的外部性，让个人追求自身利益可能不会导致最优结果。
英语作为通用第二语言的趋势有一些优势，预计在可预见的未来不会逆转。
缺点
语言的多样性是有价值的，尽管其中一些与金钱无关。
由于文化和语言之间的联系，可以容纳的语言越多，福利就越大。
了解其他语言可以带来好处，语言多样性可以增加可用商品的数量和类型。
公众对少数民族语言的支持表明人们重视它，并愿意采取行动来维护它。
虽然全球语言有趋同的趋势，但保持语言多样性的愿望也很强烈。
作者主要信息
一种占主导地位的语言使人们能够与同一地区或国家的其他人进行交流，而拥有一种通用的国际语言则使这种能力超越了国界。学习主流语言或通用语言是对人力资本的良好投资，但人们也重视自己的母语，并希望保留它。这两个目标之间存在权衡，但如果更多的人成为双语或多语者，它们可以同时实现。在教育程度高的社会，教育课程的一部分应该是鼓励学习外国语言和文化。
动机
世界上有7000多种语言[1]。其中一些语言(如英语)的重要性正在上升，但其他语言正在衰落，有些甚至面临消失的威胁(如加州北部的土著语言Atsugewi)。在一个必须相互交流的群体中，使用一种共同的语言使经济活动更有效率，但有些人也因为语言和文化之间的联系而重视另一种语言。许多人认为应该保护语言的多样性——无论是在全球范围内还是在各个国家内部。
现在，在国际关系中使用英语作为通用语言已成为一种世界性的趋势。这是好是坏取决于政策制定者如何平衡语言统一和语言多样性的相对优势。经济学，连同其他社会科学学科，可以为调查政策问题和作出适当的决定提供一个有用的框架。
讨论利弊
在过去50年左右发展起来的一条学术研究路线，将语言视为一种经济选择[2]。这项研究最初关注的是一种语言的特征，这些特征使它能够有效地传递信息。重点是所谓的语言语料库(如句法和语法)。然而，随后大多数关于语言经济学的研究都走了一条不同的道路，主要关注不同文化群体或许多新移民社会中两种或两种以上语言之间的相互作用。兴趣在于语言地位而不是语料库。目标是了解人们在这种情况下的行为，并制定适当的经济政策，例如在教育和劳动力市场制度方面。
研究的重点是语言技能对收入和其他劳动力市场结果的影响，语言的演变和动态(包括一些语言的消失和其他语言的统治)，以及几种语言共存的国家或地区的语言政策和规划。几项调查回顾了语言经济学[3]，[4]，[5]。
语言作为经济变量
承认语言是一个经济变量是基于四个简单的想法[6]。首先，反映语言的交流价值，当成员之间可以用一种语言进行交流时，社会的经济福祉会得到提高。例如，大多数生产活动都涉及团队合作，需要理解相同的书面和口头指示。共同的语言也促进了消费活动，使买卖双方能够相互理解。相反，用不是每个人都懂的语言进行交流往往会减缓经济活动。
其次，语言与文化认同之间存在联系，这也影响着人们对交流语言的选择。把语言交流价值的论点推到极限，就意味着所有人类都使用一种语言会更好。这显然没有发生，部分原因是世界尚未完全全球化，但也因为在许多社会中，人们偏爱使用母语，因为它是从他们的祖先那里得到的，并定义了他们的身份。特别是一些消费品，如书籍、歌曲和电视节目，都有重要的语言成分。语言和文化是紧密相连的。
第三，语言有助于人力资本，可以像其他生产技能一样得到发展。人们可以通过在学校学习语言、与他人交谈等来获得或提高他们的语言技能。许多人，特别是那些属于语言少数群体的人，学习新语言是因为他们想扩大他们的沟通能力，并通过这样做，提高生产力和赚取更高的工资［７］。在决定学习哪种语言时，人们倾向于选择一种经济回报最高的语言。和其他人力资本投资一样，语言学习也有机会成本。熟悉一门新语言需要时间和资源，而这些时间和资源本可以用于其他活动。在一个给定的劳动力市场中，供需之间的相互作用将决定语言学习的数量。供应取决于工人的母语和第二语言技能的构成。需求是由不同的生产过程、技术以及客户和生产商的语言决定的。
第四，让个人在学习语言技能时追求自己的兴趣可能不会导致最佳结果，因为使用一种语言的优势取决于说这种语言的人的数量。如果人们只追求自己的利益，语言的使用就会有一种外部性，而这种外部性是不会被考虑到的。当语言主要被视为一种交流工具时，自然的趋势是趋向于使用单一语言的有效结果。有些人可能看重他们作为一个群体成员的文化认同，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在他们的母语上，但尽管如此，他们可能决定转向产生最高经济价值的语言。在语言的统一性和语言的多样性之间显然存在着一种政策上的取舍。语言的统一性使语言的交际价值最大化，而语言的多样性则强调语言的文化特征。
语言学习的重要性和价值
除了出生时掌握的母语外，有些人还决定学习第二语言。对于那些属于语言少数群体的人，或者那些母语不在国内或国际交流中使用的人来说，这尤其可能。图1描述世界上使用第二语言人数最多的六种语言作为第一语言或第二语言的人数，以及使用这些语言的国家的数量。
虽然世界上以普通话为母语的人数最多(因为中国人口众多)，但到目前为止，英语是最受欢迎的第二语言。现在有令人信服的证据表明，英语已经成为一种全球通用语，一种世界各地商业和交流的通用国际语言。普通话(中国)、印地语(印度)、俄语(东欧和中亚)和西班牙语(拉丁美洲)在世界一些地区占据主导地位，但它们的影响力有限，而且说第二语言的人比说母语的人少。如果说英语有什么竞争对手的话，那就是法语。法语和英语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更多地被用作第二语言而不是第一语言，而且在许多国家都被使用。大约一百年前，法语是一种占主导地位的国际语言，但其影响范围已大幅下降。
英语也是世界上一些主要移民接收国的主要语言，包括澳大利亚、加拿大和美国。出于这个原因，有相当多的研究考察了移民对目的国主要语言的习得情况。当移民到达一个国家时，他们的首要任务之一就是学习那个国家的语言，这样他们就能更好地融入当地经济。
国际移民背景下语言学习的决定因素和影响因素已经得到了广泛的研究[8]。已经探讨的语言学习的决定因素包括接触、效率和经济激励。经验证据表明，这些因素——语言学习的三个e——在解释主导语言的流利性方面很重要。暴露与移民在东道国的逗留时间、移民在该国的母语集中程度以及家庭特征(如移民配偶的语言和移民是否有子女)有关。在移民之前和移民之后接触一门语言，会使一门语言更容易学习。一个人越年轻，受教育程度越高，学习一门语言的效率通常越高，而且新语言与移民的母语之间的语言距离(例如在词汇、语法和发音方面)越小。经济激励与预期在新国家停留的时间和预期收入有关。
许多研究还调查了学习一个国家的主导语言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移民接收国进行人口普查和调查，其中包括有关语言使用和技能的问题。受访者对自己的语言技能进行评估，通常采用包括两种或两种以上技能类别的量表。毫不奇怪，研究这些国家主导语言习得的一个主要发现是，知道语言会带来重要的回报[8]，[9]。具体来说，精通主导语言的人与不精通主导语言的人相比，收入优势约为10-20%。在英语不占主导地位的国家，如以色列和德国，学习占主导地位的语言也有类似的回报。这一发现表明，移民主要是适应其新国家或居住地的国民经济状况，而不仅仅是适应占主导地位的国际语言。
关于保持母语对移民的价值的研究很少，可能是因为在一个明显以一种语言占主导地位的国家，人们对这种研究兴趣不大。针对这一问题的少数研究普遍发现，对于一些少数群体的成员来说，移民使用母语带来的回报很低，甚至是负回报[10]。在某种程度上，这一发现反映了这样一个事实，即继续主要使用母语的移民并没有完全融入新居住国的经济和社会。许多移民在少数民族聚居区工作，主要是和说母语的工人一起工作。飞地经济有一些优势，因为它将移民与其他移民联系起来，但工资通常比主流经济低得多。
语言多样性也有其价值
迄今为止的研究结果清楚地表明，学习一门主导语言是对人力资本的一项良好投资。如果学习第二语言的主要动机是希望与更多的人交流，那么应该向几种语言甚至一种语言靠拢。事实是许多语言正在消失。截至2020年，在7000多种现存语言中，约有3000种濒临灭绝[1]。这些数字似乎表明语言的多样性正在逐渐减少。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语言多样性也在增加。作为全球化的结果，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自己不得不与说不同语言的人交流。其中一种情况来自国际移徙，特别是从发展中国家向发达国家迅速增加的移徙。
这种跨语言交流的需求使得研究语言多样性的影响变得非常重要，这种影响可能是消极的，也可能是积极的[9]。在上述关于语言经济学的四个假设中的第一个假设的背景下(当其成员可以用单一语言进行交流时，人口的经济福祉会得到增强)，多样性的影响是负面的。
在现代世界，语言冲突也会有一些代价，有一些国家，如比利时和加拿大，如果他们不必忍受两种不同语言社区造成的摩擦，可能会过得更好。然而，成本可能很低，因为这些国家的生活水平与语言较为相似的邻国相差不大。民主制度有助于减少这种摩擦。但在较贫穷、民主程度较低的国家，有证据表明语言碎片化可能不利于经济发展[9]。
有证据表明，语言多样性的代价相对较小，尽管很难估计。例如，与单语教育相比，提供双语教育可能会使教育成本提高4-5%，这主要是因为需要额外的教材和教师培训[3]。然而，这似乎是许多人愿意接受的负担，以便将他们的语言传递给下一代。
语言多样性也有好处。这些可能更难以衡量，因为它们不一定是货币方面的。由于文化和语言之间的紧密联系以及人们对使用母语的偏好，在一个特定的社会中可以容纳的语言越多，该社会成员的福利就越大。此外，人们可以从与自己不同的文化接触中受益。语言和文化的多样性可以增加社会中可用商品的数量和种类。例如，民族餐馆有助于城市的活力。
一项对美国160个大都市区历时20年的研究为语言多样性带来的经济效益提供了一些量化证据[11]。该研究认为，这些城市的平均工资是受教育程度、年龄结构、种族构成、地理位置和产业构成等特征的函数，同时也是人口语言多样性的一个指标。虽然曾经有一种观点认为，语言多样性可能会增加沟通成本，从而降低生产力，但研究发现，语言多样性与平均工资之间存在着强烈的正相关。然而，的确，经济学家尚未就语言多样性对劳动力市场(以及经济的其他部分)的影响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达成共识。
一项研究评论了美国关于双语教育的争论，并对那里的“只讲英语”运动做出了反应，该研究收集了关于双语教育和语言多样性影响的各种研究的结果[10]。主要的信息是，在美国，双语有优势，但不容易识别或衡量。例如，鉴于美国讲西班牙语的社区规模庞大，许多雇主报告说，他们更看重除了英语之外还懂西班牙语的员工。然而，这些双语工作者并不一定比那些只会说英语的工作者得到更多的报酬。这些雇主可能会要求他们的员工掌握主导语言，同时仍然将员工的第二语言知识视为一种资产，其价值在不同的公司和不同的环境中可能会有所不同。
在欧洲，情况就不同了，许多语言并存，尽管个别语言集中在一个特定的地区。许多人除了学习本国的主要语言外，还学习第二或第三语言，通常是邻国的语言。在欧洲，就像在世界其他地方一样，英语已经成为首选的第二语言，尤其是对年轻一代来说[12]。然而，掌握其他地位足够高的语言会在劳动力市场上带来显著的好处[9]。
中国的情况好坏参半，介于美国和欧洲之间。一方面，普通话作为唯一和强制性的官方语言，人们可以通过说普通话获得大量的金钱利益。说普通话也有助于移民融入社会。这与其他国家将英语作为通用语言学习的情况非常相似。另一方面，尽管普通话是官方语言，大多数人都说普通话，但在中国有300多种语言共存[1]，这表明存在大量的语言多样性。在这种情况下，使用普通话以外的语言(例如社区或地区的当地语言)也可以带来好处，特别是在中国南方和一些沿海地区。然而，与说普通话相比，这些好处相对难以衡量。
语言上的少数群体的知识分子和政治精英经常表达对这些群体权利的支持。例如，那些作品中有大量语言成分的人(如小说家和歌手)可能对一种非主导语言有偏好，这种语言不一定为所有说这种语言的人所共享。即使知识分子和政治精英的支持在多大程度上反映了广大民众的观点受到质疑，但作为民选官员，政治精英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必须代表民众的意愿，这是事实。因此，公众对保留少数民族语言的支持可以被认为是人们重视自己的母语并愿意采取行动来维护它的一种迹象。
限制和差距
语言多样性的非金钱利益(如属于某一群体的感觉)仍然难以直接估计，尽管有间接证据表明它们的存在。显然，劳动力市场对使用主导语言的人给予金钱奖励这一事实不应被解释为意味着每个人都应该说同一种语言。虽然有证据表明语言多样性的成本相对较小，但成本很难评估，而且很少有研究试图这样做。
关于语境如何影响人们愿意使用哪种语言，我们知之甚少。由于语言作为文化载体的象征作用，特定的语境可能决定人们在使用母语时愿意妥协的程度。例如，有些人可能会坚持在与政府互动时使用母语的权利，而在商业交易中接受使用该国或世界的主导语言。包括关于人们认为在各种情况下可以接受的语言的调查问题，将使研究这个问题成为可能。
摘要及政策建议
语言作为一种交流工具和一种文化表现形式，具有经济价值。它作为一种文化表现形式的价值通常没有被量化表达，但它仍然很重要。由于通用语言的经济效益超越了个人利益，而是更广泛的社会效益(外部性)，包括使经济更有效率，政府可能会鼓励或强制使用一些社区成员自己不会选择使用的语言。政策可能会根据具体情况而有所不同。有些国家只有一种占主导地位的语言，与长期或最近移民的语言少数群体使用的一种或多种其他语言共存。其他国家长期以来一直容忍多个重要的语言群体。各种语言的官方地位也可能各不相同，从权利平等到排除某些语言，两者之间可能有不同的适应方式。
虽然全球语言有趋同的趋势，但也有保持多样性的愿望。虽然这两个目标看起来是不一致的，但在有大量人口使用双语或多语的国家，这两个目标可以同时实现。双语和多语言国家，如比利时、加拿大和印度，经常因其主要语言群体之间的关系而出现紧张局势。这种紧张关系可以通过各种方式缓和，包括通过领土分离，承认不同语言在该国不同地区占主导地位。可以作出安排，解决跨区域的通讯问题;这通常涉及在某些活动领域对几种语言的官方承认。
单一语言国家可能有优势，但如果他们有大量的语言少数群体，他们也可能会遇到多语言的一些问题。例如，在美国，超过五分之一的人在家说英语以外的语言。即使在普通话占主导地位的中国，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无法理解或说普通话。普通话在全国的普及率为81%，在一些偏远农村和少数民族地区的普及率还不到65%。显然，一定程度的迁就是必要的。
接收移民的国家在考虑新移民文化的同时，也必须确保他们适应新的环境。研究表明，掌握主流语言对移民融入新国家至关重要。这一重要性得到了选择移民的共同标准的承认:对接收国的主要语言有一定的了解。
像欧盟这样的国际组织也在努力解决他们的语言问题。欧盟现在有24种官方语言。这种多种语言的协调可能代价高昂，需要一个庞大的官僚机构来管理。尽管愿意接纳多种语言，但在欧洲机构中，英语越来越多地被用作主要的交流语言，这造成了一些挫折。并不是所有在欧洲使用的语言都得到官方认可，这导致一些人抱怨说那些说非认可语言的人被剥夺了公民权[9]并遭受福利损失。
随着全球化，越来越多的语言濒临灭绝，有些正在消失。英语已经成为首选的第二语言作为国际通用语。虽然一种通用的国际语言在使跨境交流更容易方面有一些优势，但全球化也导致社会更富裕，有更多受过教育的人对其他文化感兴趣。这种对其他文化和语言日益增长的兴趣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抵消使用单一语言的趋势。世界各地的教育系统可以促进外语和文化的学习。
最近一项从公平角度对语言政策的分析提出了一种具有争议性的观点，即“英语能力的传播不应该受到抵制或逆转，相反，应该受到欢迎并加速”，这不仅是出于效率的考虑，也是出于公平的考虑[12]，第50页。使用一种共同的语言是公平的，因为它使尽可能多的人能够获得知识。虽然许多世界语言状况的观察者可能反对应该加速英语的普遍使用的想法，但可能更多的人同意这一趋势在可预见的将来是无法改变的。然而，通用语言的使用并不意味着所有其他语言都必须消失。共同语言可以与地域语言权利体系相结合，形成相互支持的体系。在一个特定的国家或地区，一种当地语言可能被允许占主导地位，而通用语言则被鼓励作为与世界其他地区交流的第二语言。并不是每一种语言都能在这样的系统中生存下来，但它将保证其中大部分语言的持久性。
致谢
作者感谢匿名审稿人和IZA劳动世界编辑对早期草稿的许多有益建议。作者以前的工作包含大量的背景参考资料在这里提出的材料，并已在本文的所有主要部分密集使用[4]，[6]，［７］。作者感谢D. E. Bloom和F. Vaillancourt对这项工作的贡献。文章的第二版更新了数据，增加了中国普通话使用的部分，并更新了参考文献，包括增加了新的“关键参考文献”。[1]，[5]。
相互竞争的利益
IZA劳动世界项目致力于IZA行为准则。作者声明已经遵守了代码中概述的原则。
©Gilles Grenier和张卫国